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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上将钟期光之子钟德浙:

父母的革命风范激励我不断前行

标签:名人之家 | 来源:中国妇女报 | 作者:陈姝

家庭小传

钟期光,我军杰出的政治工作、军事教育和军事理论研究领导者,1909年1月2日出生,湖南省平江县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曾任红军师政治部主任、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副主任、苏北指挥部政治部主任、华东野战军、第三野战军和华东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军事学院政治委员等职。1955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上将军衔。

钟德浙,系钟期光次子,曾为解放军原总装备部某中心研究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陈姝

为什么会常去江苏溧阳?

开国上将钟期光的次子钟德浙说,因为他最爱的父母亲长眠于此。“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去溧阳市西山烈士陵园,江苏溧阳是父亲随粟裕挺进纵队深入敌后开辟的第一块根据地,那是父亲曾经战斗、生活过的地方。我已经记不清去过多少次了,父母虽然离开我们多年,但他们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他们的革命风范激励我不断前行。”钟德浙告诉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1981年,全家合影。

汨罗江畔走出的人民军队杰出领导人

在湖南省平江县三市乡肥田村,汨罗江从村口流过,钟期光就在这里出生成长。自幼聪慧的他12岁考上平江县立中学,在学校接受现代教育,受革命思想熏陶,在校园里积极参加爱国学生运动。

“父亲算是汨罗江畔的读书人,从县立中学毕业后,就在白马庙小学教书,在学校加入中国共产党,开启了他的革命生涯。”钟德浙回忆起父亲的倥偬岁月,令他感慨的是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父亲与傅秋涛等率领省委和红军第十六师,坚持了三年艰苦卓绝的湘鄂赣边游击战争。

“父亲就像野人一样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三年,到处躲藏,不能生火做饭,每逢农民收割黄豆时,一些裂开的黄豆会落在庄稼地里,他们就会一粒一粒捡回来吃。主要以野草、红薯叶为食,那时父亲瘦得皮包骨头。深山中到处是蚊虫毒蛇,很多战士因此而牺牲。如果父亲没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就无法在缺衣缺食的大山深处生活三年。”经过艰苦的游击战,保存了千余人的队伍,后来壮大了抗战队伍力量。

从游击战争到抗日战争,再到解放战争,钟期光一直领导政治工作,提出了许多创新性的政治理念。时任华中野战军政治部主任,他提倡的“功劳运动”在全野战军推广,成为政治工作的范例之一,在苏北涟水战役之后,为了激励部队士气,他及时总结推广“评定伤亡”的经验,鼓舞大家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

钟期光的政治工作经验丰富,在战争年代,他随时根据当时的形势总结工作经验,撰写并发表《对改进目前连队政治工作的意见》《在整训中力求改善政治工作的领导方式问题》等文章,对全军开展思想政治工作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

回首父亲钟期光的革命生涯,钟德浙感慨万千,“父亲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新中国建设时期,他一心向党,坚定理想信仰,长期致力于部队军事政治理论研究工作,为发展军事教育事业、军事理论研究体系以及军事科研工作,开创了新局面。”

风雨同舟携手44年

“母亲出生在安徽芜湖的一个名望家族,从小就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1937年,母亲心怀救国救民的激情壮志,成为一名新四军女兵。在抗日战争时期,她在战场上与敌人殊死搏斗,身负重伤,背部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忆起自己的母亲凌奔,钟德浙难掩心痛。

钟期光和妻子凌奔。

新中国成立后,凌奔被评为“三等甲级革命伤残军人”,但她从来不提自己受伤的事,一直把这个证书压在箱底,也从未领过一分抚恤金。历经过血与火洗礼的凌奔,更懂得和平生活来之不易。

1953年,军事学院决定创建军事学院子弟学校。1954年,上级考虑到凌奔曾经在华东军区有过托儿所工作经验,于是推选她为军事学院子弟学校校长。

“母亲在子弟学校工作七年间,把子弟学校办成了南京最好的一所学校。学生们亲切地称她为‘校长妈妈’。”钟德浙说。

1961年初夏,凌奔要离开南京,全家迁往北京时,全校1350个孩子给凌奔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您教育我们热爱劳动、努力学习,教育我们勤俭节约、爱惜粮食。您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您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工作上兢兢业业的凌奔,在操持家务上也是一把好手。“从南京到北京,家里有客人来,都是母亲亲自下厨,母亲把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希望我们不仅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同时也能做好家务,照顾好自己和家人。”钟德浙谈起母亲时,很多温暖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父母风雨同舟走过44年。在父亲住院期间,母亲拖着虚弱的身子挤公交车去医院探视。母亲晚年身患肺气肿,遵照医嘱在家练习书法调养身体,每天完成的书法作品父亲都会用红笔批改,他们之间的默契让孩子们感受到家的温暖与力量。

自己的路靠自己走

忆起父母的为人处世,父母之间那些艰苦朴素、清廉正直的作风,让钟德浙难以忘怀。

“母亲生活非常俭朴,我们的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旧了破了打了补丁继续穿,母亲一件毛衣穿几十年都舍不得扔。”钟德浙说,那时他们上学都住校,也从来没有零花钱。父母在家也都是粗茶淡饭,萝卜干、雪里蕻就是他们的家常菜。

在钟德浙的印象中,父亲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在父亲调任军事科学院工作时,得知学院没有幼儿园,就把住房退给国务院管理局,后来,管理局给军事科学院一笔钱盖了幼儿园。

“父亲经常告诫我们,自己的路要自己走,不要有依赖思想,无论是上学还是就业,都要靠自己努力。”钟德浙说。

“那年,在父亲八十大寿上,弟弟向父亲提出请他和当年的部下打声招呼,在职务问题上加以照顾。但没等弟弟说完,父亲就在饭桌上大声呵斥道:‘自己的前途只能靠自己去争取,我作为一名老党员,坚决不能搞这些旁门左道,我警告你,以后绝不能打着我的旗号搞这些名堂。’”

在钟期光家里,子女们一直谨记父亲的教导,从来没有什么特权思想,几个孩子都是按照规定,或下乡插队,或参军入伍,有的子女还落户北大荒。之后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或从部队复员,或参加高考,才回到北京。

1964年,钟德浙入伍,他牢记父亲的嘱托,自己的路自己走。勤学苦练,刻苦钻研,成长为一名颇有建树的研究员。晚年的钟德浙爱上了写诗词,他的每一首作品里,都饱含对父母亲的无限思念与敬仰之情。

在钟德浙家的客厅里,挂着一幅书法作品,那是他为自己父亲写的《期老传》,“名讳期光钟姓字昱明,乡尊期老,世代农耕……”

“在我心中,父亲是平凡而伟大的,他从一个农民家庭走出来,成长为一名人民军队政治工作、军事教育和军事理论研究的领导者,他不尚空谈,实事求是的作风无形中感染了我。”钟德浙说,父亲的爱好就是工作,即使在晚年身体状况很不好的情况下,心中依然牵挂着工作。

“我想回皖南/轻轻地捧起巷前清渠一掬水/记忆中童年梳妆的倒影/只剩下池边摇曳的黄花/眼浊昏沉隔泪水/耳背费解对土话/河边的老水车沥沥涟涟/浇在心头/把陈年的思念释怀到地垄秧田、小巷人家……”1986年,钟德浙写了一首诗《我想回皖南》,这是母亲凌奔病逝前的一个愿望。他把母亲的愿望写成一首诗,诗中有母亲革命的一生,有儿女们的无限怀念。钟德浙对记者轻轻地朗读起这首诗,儿子对父母深深的思念仿佛飞回千里之外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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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辑:崔春婷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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