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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盛年
阐释女性核心能力在相关领域的问题和出路
——读《女性与人类发展：人类进路的研究》
标签：花样盛年 | 来源：中国妇女报 | 作者：郝万媛
贫困与发展问题一直是国际发展理论关注的核心问题。在全世界面临这类问题的人群中，女性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任何一种好的国际发展理论都必须回应这个群体的发展诉求。在《女性与人类发展：人类进路的研究》一书中，作者将发展中国家的女性问题与人类发展问题关联起来，首次系统阐述了她的能力进路。
■ 郝万媛
《女性与人类发展：人类进路的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由美国学者玛莎·C.努斯鲍姆 （Martha C. Nussbaum）博士创作。该书以两位印度女性为缩影：一位被丈夫家暴离婚未获赔偿，投靠兄弟后又靠妇女机构的帮助得以自立；另一位住贫民窟，搬砖谋生，晚年生活不保。她们印证了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在生活中面临的各种难处，例如贫穷和发展的困难。国家要解决贫困和发展问题，就得解决女性所面临的这些问题。全书论证了关注人类能力可为国家和国际发展项目提供解决之道，对比且分析了其与其他进路以及相关价值观的区别和联系，为女性实现发展提供了出路。
关注整体的平均福祉，也关注每个人的功能发挥
作者论证了一个人类核心能力清单，呼吁国家将实现其中的项目作为政治目标，每个人则以拥有清单上的能力为目的，而不是作为他人的工具而存在。这份清单允许根据本土文化对项目进行更具体的说明，内容有十项：生命、健康的身体、完整的身体（可以抵御暴力）、感知、想象和思考（识字、培训，表达和创作）、情感（不被坏情感发展，支持结社）、实践理性（如良心自由）、依附（能与他人生活、互动、集会和言论自由，反抗歧视）、其他物种（与自然和谐相处）、玩耍（享受娱乐活动）和控制自身所处的环境（参与政策决策，拥有平等的财产权）。
在没有获得教育和物质支持时，这些能力是低层次的，如果想要将低层次的能力变为高层次的能力，那么需要对人们进行教育和培训，缺乏这样的教育和培训，人类原本可以往高层次发展的能力就被阻断了。作者反对剥夺个人对能力发挥进行选择的机会，即剥夺个人对能力清单中所列内容的自由选择机会，而不是要求每个人必须按照能力清单所列的全部内容进行全能发挥。公共政策要对那些在不利环境中难以发挥能力的个人予以关注，而不是冷漠放任。
将这些观念置于中国文化下思考，能力观念一方面有利于解决弱势群体可能被忽视的问题，另一方面却未能关注到集体主义和个体主义的区别和博弈，因为这些观点显然根植于个人主义语境，对集体主义的需求欠缺考虑。因此，支持人的能力发挥的观点值得肯定，但是具体的内容和形式还需要本国根据国情进行探索。
本书作者认为，能力进路可以成为跨文化规范，以印度为例，本土文化和西方观念不需要互相否定，但可以选出最佳。能力进路主张“一种普遍的规范性解释，在保护他人自由的平等价值限度内，给予人们足够的自由去追求自己的价值观”。它包含了自由和经济赋权，保护每个人的自由和机会，将每个人当作生活的目的来尊重，而不是他人的工具或支持者，关注整体的平均福祉，也关注每个人的功能发挥。作者认为这种进路优于以国民生产总值和国民满意度为社会目标和跨文化比较的基础，因为它们不仅忽视了身在其中的个人生活状况，也不能体现男女的差异看法……
作者关注到每个人要成为自己生活的主宰而不是他人的工具，有助于促进女性自信与价值创造。但是在跨文化规范中，认为这种普遍规范优于本土规范虽然可能正确，但是在内容或执行方式上不一定合适。
认可女性所做的贡献并提升女性对自我价值的认知
为了阐释能力进路的优势，作者指出很多国际项目在建模和信息采集中依据的家庭模型存在缺陷，它关注整个家庭的状况而不是内部成员的状况，这就容易忽视特定群体的数据。例如，丧偶女性可能被置于其他人为户主的家庭中，从而难以被单独统计，为改善丧偶女性的生活状况带来困难。
能力进路主张认识个体所处的社会语境，了解这种背景对争取自由、机会和物质的努力造成了哪些障碍，视每个个体为目的及其自身能动性和价值来源。它能够为政府和国际组织提供解决之道，具体做法为：对比不同地区、阶层和国家的生活质量相关数据中核心能力领域的部分，以此界定富裕和不富裕的阶层，再论证在某些核心人类功能领域，正义的公共政策要保障公民获得某种基本的能力水平。如果在核心功能领域系统性低于门槛标准，那么就是一种不公的处境，需要被关注。因此这里引出了一个能力门槛。
作者的理论为每个人的能力发展提供了保障，但是却忽视了人口基数影响政策对每个人的关注度，人口基数大的国家更难关注个体需求，对群体关注度往往也与国家优先事项挂钩。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人口基数大的国家就不能实现对个体能力的关注，国家的优先事项也可以再讨论，不过有效应用需要有意识的自主探索和验证。
家庭不是天然的女性领域，男性也有能力给予爱并照料孩子，女性也可以在家庭之外的工作中取得成功。作者认为，女性有权实现自我价值，但现实层面却未能平等地获得更高层次的能力。因此要提高女性选择权，认可女性所做的贡献并提升女性对自我价值的认知，关注改变社会构建的性别角色并赋予女性更多经济选择。
作者指明了人们对女性角色的看法受到文化的影响，而女性的能力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视。鼓励并肯定女性的能力且呼吁为支持女性能力的发挥创造更好的条件这一点值得肯定。
本书提出的国家为每个人的能力发挥提供自由选择空间的论证与中国本土观念有切合处，如果制度和政策侧重于每个人的能力的发挥，特别是女性的能力，那么人类创造的价值将更大。但是在具体的能力内容和实现方式方面，本书以西方的个人主义哲学为基础，因此忽视了对集体主义哲学的考量，同时对有些国际化的价值胜于本土观念的看法过于自信，具体价值内容和标准较忽视本土探索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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