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性别鸿沟现状与弥合展望

标签：新闻 | 来源：中国妇女报·中国妇女网 | 作者：王海媚

数字鸿沟议题一直备受关注。20世纪90年代，数字性别鸿沟对女性群体的重要影响也开始受到关注。这种影响具有性别不均衡性，主要表现在信息通讯设备可及性、信息收集和使用有效性的性别差异，网络空间对种族、性别和性取向、残障等群体的身份歧视，数字身份安全等方面。本文作者介绍了国际社会推动数字性别鸿沟弥合的努力，并提出了五点展望。

信息通信年轻女性日：联合国敦促改变对技术女性的态度

图片来源于联合国官网

■ 王海媚

当下，数字信息技术已成为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然而数字信息技术在推动人类发展的同时，也面对很多挑战，其中，不同群体从数字信息技术发展中获益的差异与不平等问题一直是备受关注的热点议题，被称为“数字/信息鸿沟”。20世纪90年代，一份名为《在网络世界中落伍：数字鸿沟的界定》报告中首次提出数字/信息鸿沟概念。最初这一概念用于指代不同阶层在使用信息中的差异与不平等，指的是富人和穷人在数字/信息使用上的差距，能获得信息通讯设备并具备较强信息获取和使用能力的人能更多获益，但“数字穷人”却没有这样的物质基础和能力。在性别领域，同一时期，人们开始对“网络平等说”进行反思，分析和研究网络与性别平等的关系，数字性别鸿沟对女性群体的重要影响逐渐获得关注，弥合数字性别鸿沟也成为国际社会推动性别平等的一个着力点。

数字性别鸿沟现状

信息通信技术有提升妇女经济和社会参与的潜力。然而，科技进程中却存在着排挤女性的现象，给妇女发展带来诸多问题。

首先，数字资源享有度不均。目前，数字性别鸿沟正在逐渐扩大。国际电信联盟《事实与数据：数字化发展监测2019》报告显示：全球52%的女性尚未使用互联网，只有8%的国家女性上网比例高于男性，只有约四分之一的国家在互联网服务方面基本实现了性别平等。总体而言，发达国家在互联网使用方面的性别差距较小，发展中国家则较大，最不发达国家的差距最大，且由于近年来发展中国家男性网民人数激增，使得这一差距呈进一步扩大之势。数字性别鸿沟的扩大导致妇女无法充分享有和使用数字资源，无法通过这一新兴的有效途径实现自身发展。

其次，数字性别身份建构失真。数字空间是性别角色塑造的一个新场域，也是社会性别建构的重要部分，然而很少有女性参与数字技术开发和决策，使得数字空间中的性别身份建构呈现出妇女主体性不足的特点。例如，由于人工智能领域女性工作者的缺位，开发者倾向于将性别刻板印象投射到机器人上，将探索外太空、救助人类、从事科研等工作的机器人设定为男性，而将从事沟通、服务工作的机器人设定为女性。在短视频流行的当下，也不难看到对女性形象污名化的现象，陈旧的性别刻板印象延伸将会加剧性别不平等。

最后，数字身份安全受到威胁。数字空间为女性提供了参与政治、社会生活，勇敢发声和展现自我的平台，也为老年妇女、性少数妇女、残障妇女和流动妇女提供了分享、交流和相互联结的安全空间。但网络空间中的数字身份安全仍极易受到威胁，特别是女性。比如，网约车司机根据用户信息选择作案对象、窃取和传播女性私密照片或视频、出于恶意威胁泄露真实身份或其他隐私等事件的案例都印证了数字身份安全的脆弱性。这使得妇女不得不面对数字化或数字技术的暴力侵害，而这种侵害的传播速度和影响范围非常广泛，而数字空间的匿名性又降低了这种暴力行为的成本和被处罚的风险。

消弭数字性别鸿沟是促进女性发展之所需

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现代生活的很多方面都被信息化和数字化了，数字空间成为对各种社会议题进行倡导的新场域。鉴于有效利用数字技术对实现性别平等的重要意义，数字空间中的性别平等议题逐渐得到国际社会关注。

首先，数字信息技术是促进女性经济赋权的有效途径。数字信息技术能够提高生产效率、降低运营成本、拓展业务覆盖范围，提升信息、制造和服务等产业的生产力和竞争力，并衍生出灵活的创业和就业方式，通过获取和参与数字信息技术，能够保障和提升妇女在经济领域的权利，从而促进实现数字空间内的性别平等。反之，数字性别鸿沟会进一步加剧男女两性的贫富差距。需要注意的是，数字技术在创造新就业机会的同时，也在消除旧的工作岗位，能否掌握足够的数字技能并进入新兴产业就业，避免被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替代，是当代女性面临的挑战。

其次，数字信息技术是全面推动性别平等的有效途径。有研究指出，网络媒体为女性提供了参与工作和学习的新方式，增加了女性经济参与和消费的新途径，拓展了社会参与的新形式，使其有意愿就国家事务或社会事件发声，打破了传统社会女性自信心不足、机会缺乏的限制；开拓了社会交往的新渠道和休闲娱乐的新领域。由此可见，网络服务和数字技术给妇女生活带来了多方面改变，为妇女参与经济、社会和政治生活创造了机会，也是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性别平等相关目标的有效途径。正如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所说，数字技术利用对实现2030年议程至关重要。

弥合数字性别鸿沟的五点展望

随着数字技术发展，数字性别鸿沟实现了从有形到无形的跨越，这不仅表现在信息通讯设备的可及性方面，还表现为信息收集和使用的有效性方面；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针对种族、性别和性取向、残障等身份的歧视也向网络空间蔓延；数字性别身份建构和数字身份安全等议题也令人警醒，亟需采取措施弥合数字性别鸿沟。

国际上，联合国妇女署、联合国人权高级专员办事处和国际电信联盟等机构都曾针对“数字性别鸿沟”议题提出倡议并制定了相应政策。国际电信联盟在该领域发挥了推动作用，于2013年制定了国际电信联盟性别主流化政策，旨在推动男性和女性平等地从信息通信技术使用中受益。2014年，国际电信联盟将每年四月的第四个星期四确立为“信息通信年轻女性日”以营造一种赋权女童和女青年，鼓励其在信息和通信技术行业就业的全球性环境，使得女性发展与全球通信技术行业发展互利共赢。近年来，国际电信联盟陆续发布《通信技术行业中的女性》《事实与数据：数字化发展监测2019》等报告，以揭示数字领域的性别不平等状况。

依笔者所见，弥合数字性别鸿沟还需要从以下五个方面着力：一是要使女性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可以获得必要的信息通讯设备，提高其对移动互联网、手机的持有率；二是要提高女性利用信息通信设备的能力，提升其筛选、分析、使用信息的能力；三是提升女性在信息技术研发和决策领域的参与度，在数字空间发展中引入先进的性别意识，祛除数字性别身份塑造过程中陈旧的性别观念；四是构建包容、友好、多元的网络空间，保护女性数字身份安全，消除数字暴力；五是在数字空间践行联合国可持续发展议程所提出的“不让任何一个人掉队”的核心原则与承诺。

（作者为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

编辑：苏悦 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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