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者·黑暗命运》：你就是未来
标签：文娱 | 来源：中国妇女报 | 作者：莫兰
从世界仰仗男性拯救，到未来依靠女性守护，再到女性就是未来本身，三部《终结者》系列所呈现的性别观变化，正是35年来现实世界中时代进步的缩影。这也回应了终结者系列最大的核心命题：“没有命运，只有我们自己创造。”
暌违了28年的经典科幻动作电影《终结者》，日前迎来续作《终结者·黑暗命运》。依旧是熟悉的画风，依旧是詹姆斯·卡梅隆担纲编剧。两位灵魂人物——阿诺·施瓦辛格饰演的铁血机器人T-800和琳达·汉密尔顿饰演的初代硬核女战神莎拉·康纳携手回归，亲手为自己的角色书写命运终章。如此“有始有终”的故事设置，令一众情怀党大呼过瘾。
这部续作依然延续了前两部的精神内核，即卡梅隆在科技落后的有线电话时代便超前奠基的科幻恐惧——人类开发人工智能，是在培植自己的奴隶，还是掘墓人？二者之间的博弈，究竟孰输孰赢？机械人是否会在不断进化中产生自我意识？他们最终会不会消灭人类，并取而代之？
这份关于人机交战、科技伦理、科技社会极致走向的深刻思索，始终贯穿于三部《终结者》的背景设定之中：从35年前的未来世界机械人闯入过去时空，到28年前疏而不漏的天网系统，再到今天无时无刻不活在监控器中犹如“裸奔”的生活，与时俱进的科技脚印之侧，恐惧始终如影随形，并从机械永生一步步进阶为无所遁形、隐私消失、智能灵魂……
尤其是这一部中的高版本液态机器人REV-9，无论智慧、特性、技能点都更加升维高阶，人形和机器人形态之间的无缝切换如行云流水，“骨肉分离”的双倍攻击愈加震撼。一句“遇到他，只能逃”，人类在它面前那种强烈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清晰而真实，不仅属于片中角色，同样击中了感同身受的观影人。
强大的智能怪物，当然要由英雄来终结，这是主角的天生使命。“三女一男”的搭配，影片中“女性占了大半边天”的角色安排，让它变成了一部妥妥的“女性拯救世界”大戏。
倾注了一代影迷热血回忆的男主角施瓦辛格上演了T-800的终极一战，每次铿锵张扬的经典台词“I’ll be back”不再，换成了无限伤感的“I won’t be back”。廉颇虽老，72岁的老硬汉依然能打扛揍拳拳到肉，虎虎生风，但满头花白却让人慨叹英雄迟暮。
“没有目标，存在便毫无意义”的T-800，此前一意执行已不复存在的指令，杀死了这个系列最重要的“未来拯救者”——人类男主角约翰·康纳，却在这一部里产生了人类独有的自我意识，走向了“人性”觉醒，并为自己设定了目标：保护家庭，保护人类。这或许意味着，卡梅隆对人工智能的发展走向，终究还是秉持向善的美好期待。最终T-800与REV-9双双从高处堕落，系统关机“死亡”，预示着戏中的上一代终结者使命达成，戏外的铁汉英雄亦将悄然谢幕。
在施瓦辛格的全力“陪跑”衬托之下，命运迥异、技能纷呈的三位女主角愈发熠熠生辉。
女主角莎拉·康纳告别了上一部的“孤胆英雄”式悲壮，携手两名新晋女队友——战斗力爆棚的女守护者格蕾丝和神秘女孩丹妮，与REV-9展开殊死决战。陆战、空战、海战，每一次跌倒，都奋力爬起，互相支撑，永不言败，无论是拼死搏杀的场面还是不屈服于命运的斗志，都很燃很过瘾。
银发飘动、皱纹如刀刻般的莎拉·康纳，身形仍然挺拔，动作依旧敏捷，智慧更加老到，又酷又猛，比年轻时更飒更锋利，扛枪猛射的样子一如从前，硬核女战神的风采丝毫未减。
在团队中，她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冷静、理性、笃定，指引着下一站的方向。她不只是战士，亦是母亲，儿子约翰·康纳的死是她最大的软肋，也是她战斗的动力，她会为了爱子的亡故而无限悲伤，攥紧仇恨，却能够在人类存亡的大是大非面前，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与仇人并肩抗敌。大智，大勇，大爱，叫人如何能不爱她？
颀长高挑、眼神犀利的格蕾丝由麦肯兹·戴维斯饰演，每一招每一式，都迸发出凛冽的杀气，无愧于动作场面的担当。她原本是一名弱小的普通人类，一场惨烈的战役之后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为了审判日之后的战斗，她主动选择接受改造，成为升级版的改造人战士，穿越回现代保护丹妮——未来义军的希望。
这具不算强壮的身体里所熊熊燃烧的钢铁意志，令敌人魂飞胆寒。她也会因为过度拼杀耗尽体力而倒下，却如同烈焰中重生的不死鸟，在下一秒能量满格，大杀四方，摧枯拉朽。
为彻底打败REV-9，格蕾丝贡献出维持自己生命的能源板，牺牲小我来拯救世界。当丹妮含着热泪将胳膊深深探入她的胸膛，用力挖出能量板的那一刻，怎能不令人泪目？
与两位女队友相比，丹妮的形象塑造更为生动饱满。从被保护者到抗争者，丹妮的觉醒和强大是缓缓渐进，水到渠成的。在三个女主角中，她是最弱的那个：论武力值，与格蕾丝相距悬殊，完全不在一个量级；论智慧，远不抵莎拉·康纳的一半，颇有点“傻白甜”的意味。然而，在一次次亡命脱逃中，她逐渐意识到，一味地逃避并不能通往胜利，要扼住命运的喉咙，主宰自己的人生，与恶魔决一死战——这份胆识，远胜于主张隐藏起来韬光养晦的格蕾丝和建议暂避锋芒的莎拉·康纳。
如果还沿袭前作的路线，将丹妮安放在未来人类反抗军领袖的母亲的位置，只因为拥有能够孕育领袖的子宫而受到保护，那这样的性别观显然是落伍而陈腐的。这一部的亮眼之处在于，丹妮成了反抗军领袖本身。
“你不是什么‘未来拯救者’的母亲，你就是未来。你教会了幸存者战斗，组成军队，夺回了属于我们的世界。”格蕾丝看着丹妮眼睛说的这番肺腑之言，一扫之前的误会，也让全片的女性主义色彩得到了升华。
归根结底，正是女性角色的厚重与闪耀，成就了这一部《终结者》的荡气回肠。从世界仰仗男性拯救，到未来依靠女性守护，再到女性就是未来本身，三部《终结者》系列所呈现的性别观变化，正是35年来现实世界中时代进步的缩影。这也回应了终结者系列最大的核心命题：“没有命运，只有我们自己创造。”而这个“我们”，不单指男性，更包括为平等而抗争、为希望而奋斗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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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韩佳宁 2019-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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