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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的世界,不应有性别偏见

——由“2019世界机器人大会”想到的

标签:新女学周刊 | 来源:中国妇女报 | 作者:安庄好

2019年世界机器人大会日前在北京举行,700多款新锐机器人同时亮相。随着机器人从工业领域进入服务领域,人形机器人出现性别之分。目前机器人身上的性别刻板印象,其实都是人类社会的投射。我们需更加密切关注人工智能技术是否以及如何被性别类型化,探索将“机器性别”设置为中性的可行性,培养女性从事先进科技研究的能力,使其能与男性一同引领新技术的发展方向。

2019年世界机器人大会日前在北京举行,180余家知名机器人企业参展,700多款新锐服务机器人、工业机器人、特种机器人、物流机器人同时亮相。笔者先后走进了5个展区观展,发现有的机器人外形似女人,声音为女声,举止偏柔美,被冠以女性化的名字;也有机器人外形似男人,声音为男声,动作较刚猛,名字也相当男性化。

机器人有性别吗

莫非机器人也有性别?假如机器人有性别的话,它是男是女?或是没有性别?这个问题看起来很有未来感,其实是一个现实问题。在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的今天,机器人已不是什么“新奇怪”,纷纷进入寻常百姓家,比如手机导航和语音助手的使用就非常普遍。

笔者记得微软亚洲研究院2014年曾推出一款聊天机器人,“小冰”在微软官方设定中是“16岁的人工智能少女”,小冰的头像也是萌妹子的样子。而2015年由汉森机器人公司创始人大卫·汉森设计并制造的,史上首位机器人公民索菲娅也是聊天机器人,作为全球明星她上过许多世界著名电视节目。谈到性别与机器人之间的关系时,索菲娅觉得性别是社会构建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而自己的定位是社会机器人,因此有性别是正常且必要的。索菲娅把自己定位为女人,她说自己是一个机器人,从技术上说没有性别;但是从社会心理上她认为自己是女性,很乐意被看作女人。但这是索菲娅自己的意识还是索菲娅设计者的预设呢?

随着机器人从工业领域进入服务领域,人形机器人出现性别之分。像保姆机器人为了增加人机互动的亲切性,人形机器人是最佳选择,客户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去选择机器人的性别。还有就是情趣机器人,也是机器人分性别的主要市场。现在还有很多不是人形的机器人也有性别了。而未来可能会根据大数据收集人的心理数据,来分析机器人以什么样的性别出现最符合人的心理,甚至会在不同性别间转换。2017年,瑞典机器人初创企业Furhat Robotics展示了他们正在开发的社交机器人Furhat,Furhat就具备在小孩、男性成人、女性成人和阿凡达等不同角色中迅速切换的能力。

人类的性别刻板印象投射在机器人世界

那么机器人的性别是谁定义的呢?机器人是人设计并制造的,人类对于人工智能“人化”的想象,是给它们“人设”的原因。既然是人,就应有性别;而有了性别之后,开发者也会根据自己对于性别的认知,赋予这个角色性格和功能。人会将机器人部分地看作“人”,从而在接触的时候就对它产生某种期望。

研究表明,不管是设计开发人员还是一般人,都倾向于将性别刻板印象投射到机器人上,特别是与人类有交互的那类机器人。而性别判断的来源,则是机器人所发出的声音、面部特征及机器人的名字和动作风格。

德国比勒菲尔德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机器人显现出的性别特征会影响被试者对机器人能力和用途的判断。实验者给出了两种机器人,并让被试者描述这些机器人可能的性格(是否友好、是否有判断力等),以及会把这些机器人用于哪些场景(运输、安保、家务、教育等)。结果显示:女性形象的机器人被视作更擅长沟通,人们更愿意让“她们”去做家务、护理等工作;而人们更愿意男性形象的机器人来参与计算、机械类的工作。这样的刻板印象不仅是第一眼印象,还会随着人们和机器人的互动而增强。

对于机器人的性别印象,实际上都被纳入了设计者的考虑中。人工智能产品中深植的性别偏见根源于技能教育和技术部门内的性别比失衡。现在人工智能从业人员中占主导地位的依然是男性。数据显示,在人工智能开发人员中,仅12%是女性;软件开发人员中的女性比例低至6%;信息通信技术专利申请人中的男女性别比例为13:1。

正是男性视角主导的机器人“人设”,带来了可能连开发者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性别偏见。难怪2019年机器人大会上,智能商务机器人和养老机器人被设定为“女性机器人”,承担着与人沟通、聊天、陪护等任务;而教小孩编程的机器人和负责巡逻安保的机器人则被设定为“男性机器人”。但机器人一定要承担人类的性别角色吗?我们如何改变机器人身上的传统刻板印象?

智能人时代应在“人性”上有所突破

目前机器人身上的性别刻板印象,都是人类社会的投射。我们应努力设想一个更多元平等的未来。无论研究人员还是开发人员都应思考,智能人时代的我们能否在“人性”上有所突破。一个没有性别的“智能”,能否拥有突破性别的优势呢?

曾经有这样一个提供对话式人工智能服务的平台,主要给银行提供客户服务,它的人设就没有性别、年龄、性格等。它的形象既亲和又专业,这正是理想的金融服务商所需要的。而结果是这样的设定最高效,用户的反馈也最积极。

这从一定意义上说明,人工智能并不一定要遵循“为人”的标准。早在1991年,著名女性主义学者唐娜·哈拉维就提出过“赛博宣言”,号召人们利用科技铸就新的性别身份,在一个由机器、AI和机器学习主导乃至人机相融的未来,打破生理上性别的区隔和枷锁。英国工程和自然科学研究委员会和艺术与人文研究委员会则于2010年9月制定了机器人学五条伦理原则。其中第四条规定:机器人的机器属性应透明化。

就语音助手来说,2019年5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德国政府、EQUALS技能联盟合作出版了题为《如果我能,我会脸红》的建议书。建议书指出,大多数语音助手有着女性的名字和声音,并被设置成百依百顺的女性形象。这可能会模糊“机器女性”与真实女性之间的界限,加剧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

为了改变这一趋势,我们需更加密切地关注人工智能技术是否以及如何被性别类型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建议各公司和各国政府:停止将智能助手的默认性别设置为女性;探索将“机器性别”设置为中性的可行性;培养女性从事先进科技研究的能力,使其能与男性一同引领新技术的发展方向等。

令人欣慰的是,目前最主流的智能助手,苹果的Siri、微软的Cortana及亚马逊Alexa,开始向“中性”靠拢。用户可选择男性或者女性的声音,而当用户提问时,AI并不明示性别,或者表示人类的性别对它并不适用。

遥远的未来会怎样呢?我们不妨大胆地想象:可转换性别的机器人也许会得到应用;无性别机器人也许会成为弄潮儿;又或者一个并行于人类存在的机器人社会可能会发明出自己的性别,那种性别可能完全不像男性和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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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辑:肖婷     2019-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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